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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无妄之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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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您现在看到的不是正文, 那就明天再来看吧!  许秋阳学着别人的样子,拖了一块铁皮过来垫在地上, 然后再去材料堆里扒拉过来两块油布,一块垫在铁皮上,另一块准备待会睡觉的时候用来裹在身上。

    罗建刚过来的时候, 留给他的位置就只有能放一块铁皮那么大的地方了。他看看旁边毫不在意的许秋阳, 心里也明白在这种时候还考虑什么男女避嫌的问题确实没什么意义,便把自己的铺盖挨着许秋阳的油布放好。

    为了避免火堆在半夜熄灭,罗建刚按照顺时针的顺序安排每个人守夜一个小时,负责给火堆添柴禾和留意周围的情况,时间到了之后要叫醒旁边的人才可以入睡。

    他这人还是挺大公无私的,给自己安排的守夜时间是后半夜天快亮的时候,也是人最困的时间。

    在他之后才轮到许秋阳, 她是最后一个, 守完之后就直接天亮了。

    大伙儿今天都累了一天,眼下也没什么娱乐, 随意聊了会儿,便各自钻被窝睡下了。

    罗建刚也想抓紧时间早点睡觉, 可隔壁油布那儿一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声儿不大, 却吵得人心浮气躁的。

    忍不住探头望过去,只见许秋阳并没有躺下, 而是盘腿坐在油布上, 用另一块油布把自己裹得弥勒佛似的, 面对着火堆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油布里一直传来细碎的响动。

    &怎么不睡?”罗建刚问了句。

    许秋阳转过头,双手捧着一个馒头,小口小口地啃,小老鼠似的:“还不太困,待会就睡。”其实她前两天都没睡好,早困得不行了,就是身下的铁皮太冷,油布也不保暖,一躺下去就跟躺在冰块上似的,实在睡不着,干脆起来把邓淑美送她的馒头吃了,说不定还可以暖和些。

    &完快点睡吧,别吵着别人了。”罗建刚说完,把头缩回了自己的被窝里。

    &定一定,马上就睡。”许秋阳连连点头,那油布的声音吵得人更难受了,罗建刚头疼地捏了捏太阳穴。

    许秋阳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大概是困得实在撑不住了,一头栽倒就睡了过去,临睡着之前依稀还提醒过自己,千万不要贪图温暖,睡着睡着给滚到火堆里去了,烧着了自己没问题,问题是身上还穿着别人的棉袄呢,万一烧坏了拿什么还?

    可是趋近热源是人的本能,她倒是没有滚向火堆,而是往罗建刚的被窝里滚过去了。

    刚钻进人家被窝里,罗建刚就醒了过来,伸脚把人踢了几下,愣是没把人踢出去,对方还死不要脸地越蹭越近,几乎都要靠到他的身上来了。

    罗建刚忙用手去推她,小声说:“许秋阳,你干嘛!”

    人没推开,反而被人一把抱住了手臂,许秋阳“吧唧”了一下嘴巴,嘟囔了一句:“外婆,你身上好暖。”亲热地把脸挨在他手臂上,又睡死了过去。

    罗建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使劲把手臂抽出来,离她远了点儿,谁知道她又不知疲倦地凑了上来,罗建刚一直往外挪,挪着挪着差点儿都挪到被子外边去了。

    他叹了口气,抬腕看了眼手表,已经快要轮到他守夜了,索性起身,披上外套,走过去拍了拍正裹着棉被瞌睡的那人的肩膀:“到我了,你快睡吧!”

    那人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看了他一眼,直接往下一倒,就打起呼噜来。

    罗建刚回头一看,许秋阳已经把他的整张被子都严严实实地裹在了身上,把自己裹得跟一只蚕蛹似的,睡得正香呢!

    不由得好气又好笑,她这一招鹊巢鸠占倒是玩得炉火纯青啊!

    许秋阳醒来的时候,都已经天光大亮了,她全身裹在温暖的被子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是在现代的日子呢,抬头看见碧蓝的天空,脑子有些不清楚,怎么睡到野外去了,难道是在露营吗?

    身旁陆续有人走过,耳旁传来拖动铁皮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许秋阳猛地坐了起来:“糟糕,我还要守夜呢!”

    还守什么夜啊,火堆已经灭了,其他人全都起了身,铺盖都收拾得七七八八了,只有她的那两张油布,乱七八糟地耷拉在旁边,而她现在裹着的这张被子的主人——

    罗建刚背对着她站在河边,对着初升的朝阳,有节奏地伸胳膊踢腿,他在做早操?

    许秋阳看到他那一本正经的动作就觉得好笑,笑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妥,赶紧爬起来,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的,拿去跟别人的堆在一起,然后麻利地收拾好油布和铁皮,有点讪讪地走到罗建刚身边。

    &个,罗同志,昨晚谢谢你把被子借给我盖啊!”

    罗建刚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借?说得倒是好听,怎么不说是你自己硬抢的啊!

    他没穿棉袄,蓝色的卫生衣外面只穿了一件灰色的手织毛背心,整个人比许秋阳高了一个头,大概有一米八的样子,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瘦弱,薄薄的卫生衣下,可以看得出来手臂上突出的肌肉线条。

    &到我守夜的时候,你怎么也不叫醒我呢,让你帮我守夜,呵呵,这多不好意思啊!”

    罗建刚一肚子气,抢他被子害他挨冻也就算了,该轮到她守夜的时候,还睡得像一只猪似,怎么叫都叫不醒,还好意思说!不过这些话说出来显得他多没风度似的,罗建刚还是继续保持沉默。心中暗自决定,以后再也不瞎好心了,就该离她远远的。

    &天天气真不错,你每天都这么早起来锻炼吗?这是个好习惯啊,多运动对身体好。”

    这个女人怎么话这么多呢,罗建刚终于忍不住,停了下来,点着自己的眼角对她说:“你快去洗脸吧!”

    许秋阳一摸自己的眼角,一大块眼屎沾在上面,立刻落荒而逃:“那个,我先去洗脸了。”

    罗建刚看着她的背影,笑出了声,莫名地觉得心情很好。

    许秋阳用河水漱了口,洗干净脸,沾着水把一头乱毛撸顺,编了个辫子在脑后,往回走的时候其他回家睡觉的工人也已经回来了。

    工地规定的早饭时间是七点半到八点,迟到了就不再提供食物,为了这顿早饭,一般人都不会迟到。

    杨雪珍给她带来了好多东西,包裹太大,她一个人抗不了,特地让她哥帮忙用自行车送过来的。

    许秋阳拆开一看,忍不住抱着杨雪珍啃了一口:“真是个贤惠的好姑娘,将来谁娶了你可真是行了大运了。”

    东西准备得很齐全,除了被子枕头之外,还有一块旧毛毡,睡觉的时候用来垫在身子下面,防寒又保暖;换洗的衣裳从里到外一件不少,虽然不是新的,可是洗得很干净,不是随便拿一些穿得不要的来充数的。

    杨雪珍说:“昨晚你没衣裳换,我就没说,我大姨嫁到了白水村的,你以后晚上收了工可以到她家洗澡。”

    &好了,谢谢你啊!”许秋阳没好意思告诉她昨晚她是去了罗建刚亲戚家洗的。

    &有这件棉袄,虽然有点薄,你先将就穿着,找不到别的了。咦,你身上这件哪来的?”杨雪珍抖出一件棉袄说。

    &晚实在太冷,问别人借的。”

    &这么好心啊,这件是女人的棉袄,是特地到村子里借的吧!”

    &啊,就是那个,罗建刚啊!”

    杨雪珍的眼里闪着小火花:“哦,他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个热心的人,昨天还帮我打水来着呢!”忽然话音一转,严肃地问许秋阳,“你昨晚跟他一起守夜了?”

    &怎么了?”

    不然的话,就只能取出些土的掉渣的名字了。

    &字是一定要的,刚刚你们没听站长说吗?为了鼓励咱们八个小组力争上游、良性竞争,要把咱们八个小组的名称都做成木牌子,每天挂到荣誉榜上去,哪那个组前一天得分越多,就排在越前边。”朱朝盛认真地说。

    许秋阳觉得,朱朝盛这人如果放在学校,一定是个兢兢业业的好学生干部。

    &在前头有什么好处不?能多给饭吃?”这话一出,旁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朱朝盛踹了那个胡说八道的家伙一脚:“快别胡说了,好好表现,对咱们大家都有好处,站长说了,到工程结束以后,总分排名前三的三个小组,在最后转正考评的时候有加分!”

    一听这话,大伙儿都上了心:“一定得取个响当当的名字,天天挂在最前头,让别人都眼红死。”

    一下子“敢死队”、“铁人组”这些名字都出来了,杨雪珍开玩笑说:“既然咱们组是二师兄带队,干脆就叫西天取经队得了!”


    许秋阳抬头看了眼湛蓝的天空,一轮红日散发万丈光芒,正与她如今明媚欢快的心情十分相符:“你们看今天天气那么好,我们组就叫做艳阳天吧!”

    于是,第五组就有了一个华丽丽的名字——艳阳天。

    接下来是去领工具,朱朝盛叫了两个强壮的小伙子跟他一起去供电局开来的那辆大卡车那边去领全组的劳动工具,有锄头、铁锨、镰刀之类的,全都是崭新的好东西,比村里面那些破铜烂铁好多了。

    工具人手一份发下来,他们组加上许秋阳她们几个,一共有五个女的,手上发的全都是镰刀,负责割草,今天的工作任务是先在这片荒地中先清理出一块可以住人的地方来。

    朱朝盛殷殷嘱咐:“发到各人手上的工具可一定的保管好了,上头都有登记的,谁要不见了可是要照价赔偿的。”

    许秋阳随口说:“那我可得在上边写上自己的名字,不然被谁顺手牵羊去了可就糟了。”

    话一出口,突然发现别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她:“怎,怎么了?”这话有什么不对吗?

    &会写字?”杨雪珍问。

    许秋阳这才醒悟过来,一时大意,疏忽了,没想起来她原本是应该不识字的,镇上虽然有学校,但农村里愿意花钱让孩子去读书的人不多,特别是女孩子,以后始终都是别人家的人,去读书,那不是白费钱嘛!所以在她周围差不多大的姑娘中,就没几个是认识字的,就连一起来招工的几个小伙子,最多也只念完初小,也就是小学三年级,还没一个是小学毕业的呢,这么多年下来,什么都还给老师了。

    但是话已经说了出来,许秋阳也只能硬撑到底了,她把头一昂:“当然会写了,别以为你们上过几年学就瞧不起人,当年于秀才也教过我写字的,你们不知道吗?”

    这话也不算说谎,当年于秀才讲完故事之后,确实也兴致勃勃地拿起树枝在地上划拉几个字想教孩子们认识,可那时候孩子们只知道玩,哪里愿意学这些啊,一见他摆开架势,都一哄而散,有多远跑多远了。

    杨雪珍狐疑地问:“你真的跟于秀才学过,我记得那时候一说起学写字你就跑的啊!”

    &然是真的,不信我写给你们看。”许秋阳蹲下来,捡起一根树枝,在泥地上划出自己的名字,故意写得歪歪扭扭的,然后得意地说,“怎么样?”

    邓淑美由衷地赞了一句:“秋阳姐,你真厉害。”

    许秋阳扔掉树枝,站起来拍拍手,悄悄的抹了一把冷汗,还好没露馅。

    分好工具也就到了中午了,大伙儿在还是一片荒野的工地上吃了公家的第一顿饭,每人两个白面馒头,也是从大卡车上搬下来的,足足两大筐,大伙儿分组排着队去领。

    白面哪,邓淑美对着那两个白面馒头又哭了起来:“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这么好的白面馒头……”

    许秋阳没有理她,她这两天都只有红薯裹腹,胃里早就在冒酸水了,这软乎乎的白面馒头吃下肚,整个人都舒坦了,这就是最淳朴的粮食的滋味啊,又香又甜。

    人饿的时候,味觉会比品尝灵敏许多,这种平时看起来寡淡无味的馒头,也能被吃出无数醇厚的滋味来,真好吃!

    许秋阳大口大口地,一下子就把两个馒头给干掉了,吃完以后走到河边,洗一洗手,捧起清澈干净的河水就喝,足足喝了好几捧,这才心满意足地站起来,长出了一口气,这胃啊,算是结结实实地被填饱了。

    一抬眼,就看见早上见过的罗建刚在下游一点的地方洗手,见他没有看过来,许秋阳也没打算打招呼,抬脚正想走开,忽然听到他喊了一声:“许秋阳?”

    &我?”许秋阳诧异地回头,这人记性倒是好,只说过一次的名字就记住了。

    罗建刚指了指卡车下面:“那边有茶水供应。”

    许秋阳朝那边看去,果然在车厢旁边有个铝制的大水壶,有人正拿了军用水壶去那儿打水喝,她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心中有些恼羞成怒,难道他是想让她用两个手掌去接热水喝吗?真是多管闲事,她有些恨恨地往回走。

    这个许秋阳的原主虽然已经退位让贤,但从小被养得实在是太糙了,很多不讲究的习惯已经根深蒂固,一时也改不了,许秋阳也觉得这样挺爽快的,既然条件不允许,那就将就一些也没什么,可这些表现数次落在面前的这个男人眼中,就莫名地让她有些不爽了。

    本来都已经走开了好几步了,忍不住又回过头破罐子破摔地说:“我们乡下人没那么多讲究。”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话听起来怎么就那么酸呢,而且人家只是好心提醒,又没有什么恶意,自己这么一说,倒显得多么小家子气似的,唉,都怪杨雪珍,自从她在人群中给自己指出这个罗建刚之后,就有些乱了阵脚。

    罗建刚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许秋阳想说句什么补救一下,想了想也好想没有这个必要,抬起脚继续往回走,却看见杨雪珍娇娇俏俏地跑过来,两条小辫子在肩膀上一跳一跳的,辫稍上的手绢像是两只花蝴蝶,俏皮又可爱,许秋阳暗自叹了口气,这才是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家正常该有的样子嘛!

    杨雪珍跑过来主动打招呼:“你好,我叫杨雪珍,是第五组的,你跟我们秋阳认识?”

    &好,我叫罗建刚,第一组。”说着看了一眼许秋阳,“也是早上才刚认识的,不算熟。”

    &家能从五湖四海聚集到这里成为工友,这就是缘分,很快就会熟起来了,你是第一组的组长吧,我刚看见你给他们讲话了,你们组叫什么名字?”

    &步高。”

    &步高?真好听,我们叫艳阳天。”

    &们的名字也不错。”

    &吧?那希望以后经常能在光荣榜上看见我们两个组的名字哦!”

    &大家一起努力。”

    见他们聊得欢,许秋阳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了,默默地往回走,只听杨雪珍说:“对了,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

    &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自己工友用不着客气。”

    &的水壶空了,那边有水,可是那个水壶太重,我提不起来,你能帮帮我吗?”

    &问题啊,走吧!”

    许秋阳回到他们组那儿,大伙儿基本上都吃完了,只剩下邓淑美,一直小口小口地抿着,一脸不舍地将其中一个馒头的最后一小块放进口里,然后小心地拿出一块手帕,把另一个馒头包了起来,收进口袋里。

    &吃一个就饱啦?”许秋阳觉得,就算再来两个,她也还能吃得下呢,果真是没有一点儿姑娘的模样。

    邓淑美摇摇头:“我妈说了,公家发的粮食我不能都吃完了,得带点儿回去给我弟吃。”说着又小心翼翼地在口袋上摸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吃上这么好吃的馒头,真是好想再咬上一口啊!

    &什么带啊,你是来干活的,不吃饱了怎么有力气干活?快拿出来吃了!”许秋阳恨铁不成钢地说,透过邓淑美,她似乎又看到了原来那个懦弱的自己,想起来都想打那个时候的自己一顿。

    &行的,我妈知道了会打我的。”邓淑美弱弱地说。

    &不说她怎么会知道,你就说每人只发了一个馒头,而且吃不完还不许往外带,这不就行了吗?”

    邓淑美怯怯地看了一眼村里的其他人:“她会问别人的。”

    许秋阳一副大姐大的模样,环视了一圈众人:“回去都不许说,知道了吗?”

    许秋阳楞了:“凭什么呀!”明明是杨雪珍帮她争取的机会。

    &家兄弟计较那么多干嘛,你弟今天也十六岁了,总得找个出路,你一个丫头片子,以后始终是要嫁人的,让给你弟就不同了,以后长长久久都是咱们老许家的工作。”李桂芳理所当然地说。

    &不让!”许秋阳斩钉截铁地说,这是她唯一的一个脱离这个家庭的机会,说什么也不可能让出去。

    &打死你!”李桂芳四下看了看,一时找不到趁手的工具,脱下脚上的破布鞋就狠命地往许秋阳身上砸。

    许秋阳哪里会这么傻站着让她打,一边躲闪一边大声地说:“打死我也不会让的!”

    &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打死你,打死你!”李桂芳气喘吁吁地追着她跑。

    许东来站出来:“妈,我不会要大姐的这份工作的,我想好了,我要去当兵!”

    李桂芳“啪嗒”把鞋子一甩,一下坐在了地上,两腿乱蹬,双手在身子两旁胡乱拍打着:“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啊,我十八岁嫁到你们老许家,吃苦受累,二十多年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生了十一个孩子,只带到了八个,拼死拼活把你们拉扯大,可以帮得到家里了,好啊,现在翅膀硬了,想要飞走了是吧,留下家里这个烂摊子,就是活生生地要把我逼死,见不得我过一天好日子是吧!早知道这样,当初生下来我就应该把你们按到尿桶里浸死,不用白白养大了糟蹋这么多粮食!”

    身体里属于原本许秋阳的那个灵魂心软,差点儿就要妥协地说出不去水电站的话来,还好新来的许秋阳够强硬,死死压制住了这个念头,继续硬邦邦地说:“不管怎么说,我是走定了,家里不容易我也知道,那边发的工钱我会拿一部分回来,有空的话也会多回来帮家里干活的。”她觉得自己能做到这些,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父母的生养之恩要回报,但也不能无休止地压榨自己,放弃自己。

    许东来也说:“妈,去当兵也会有津贴的,我都寄回来给家里,少了两个大人吃饭,家里的粮食也宽裕些,寄回来的钱让弟弟妹妹去上学,学会读书识字了以后才有机会走出山沟沟,咱们家的生活才能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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