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踏征程(86)三合一(重踏征程(86)丁旺站在...)(1 / 1)
测试广告1 重踏征程(86)
丁旺站在门口朝里看, 好气派的屋子。看小说网 www.kanxiaoshuo.net
正打量着,娘和红桃出来了,看着他愣愣的出神。
丁旺便笑, 跑过去跪在母亲面前, 抱着母亲的腿仰着头,“娘, 儿子回来了。”
他一身学生装, 精精神神的。丁婶的眼泪又下来了,摸了儿子的头,“怎么好好的就回来了?”
“看娘说的!早想回来了, 这不是出来一趟, 不闯出点名堂来,不好意思见爹娘吗?”说着就左右环顾, “对了,我爹呢?”
红桃再也忍不住,这一肚子的委屈瞬间有了宣泄的出口,顿时就抽噎了起来, “那些挨千刀的,把爹抓去了。”
什么?
丁旺面色一变, 蹭的一下站起来,“你说什么?”
红桃看了婆婆一眼,见婆婆的面色微微沉了沉,她不敢说话, 只不停的用袖子擦眼泪。
丁婶拉住儿子,“这个事娘细细跟你说!”
丁旺真急了, “您怎么在电报上不跟儿子提呢?”
提了又怎么样?提了你就有办法吗?
丁婶拽着儿子没撒手,往侧院里拉, “走走走,跟娘说说话。”
硬是给拉走了!
栓子出去把黄包车的车钱给了,这才回来把大门给关上。
关上大门,他又去菜地,摘了些鲜菜都清洗了,给拿到厨房。
林雨桐这才问,“是丁旺?”
是!栓子朝侧院指了指,“一家子正说话呢。”
桐桐就撸袖子上厨房,“我来,饭得了就再喊他们吃饭。”
腌肉还有,随便炒了俩荤菜,其他的素菜搭着,这就是不错的一顿饭了。自己这日子过的,其实跟有钱真不搭尬。吃饭都是一桌,在家里的人就没有是外人的。因着这个丁旺回来的蹊跷,结巴和方云就不用刻意的躲避,越躲避越是惹人怀疑。因着要添人吃饭,桐桐干脆炒了一大盘的大葱炒鸡蛋,算是添个菜。
四爷带着小道回来的时候,也带了结巴和方云一起,四个人说说笑笑的就进了大门。
一听见四爷说话,长平尖叫一声,朝外面伸手。坐也不好好坐了,屁股一抬一抬的,准备起身。甚至翻身,打算从沙发上往下滑。
孩子一搭声,紧跟着外面就喧哗了起来,方云人还在院子里就出声跟长平搭话,“小东西,你这耳朵是真好使,这就听出你爸的声音了?”
小道就笑,“这小子精着呢,昨儿剩下半碗蛋羹,一听见我跟栓子回来了,蹭的就把碗往他舅舅怀里塞,叫他舅舅赶紧吃”
方云就笑,“我们长平才不是小气,就是你们老爱逗他”孩子吃点什么,这俩都要凑过去,说你给我吃一口吧。孩子就掰一点给他们!他们也不真吃,但孩子就觉得他们老抢吃的。反之,槐子就不会,有点吃的就给孩子。孩子就觉得他舅舅啥都吃不上,背着人老投喂他舅舅。
正在侧院里说话的一家三口,听到喧闹的说话声,都朝外看了看。
丁旺问说,“家里这么多人?”
“人不少,都是外面的事,家里一般没多少大事。”丁婶就起身,“行了,有话以后慢慢说,这来了,不见人家主人不像话。赶紧的,先过去!”
然后从柜子里取出个红绸子团团来,当着儿子媳妇的面给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金锁片,金锁片薄的很,但瞧着却也金灿灿的,样式怪好的。她叫两人看了,然后又包起来,塞给儿子,“这东西我早就预备下了,想着你总是要回来的。你这三姨姐家添了孩子,你是姨夫,是长辈,得给孩子见面礼。对大人,其实有时候做的到不到的,都不一定有人计较。但是这对孩子,千万不能失礼。对孩子十分好,其他地方做的再不到,都是能被原谅的。”
这是人情世故!
红桃感觉婆婆是说给自己听的。她低着头跟着丁旺应承着,两人一人一边,扶着长辈往出走。
丁旺这才左右打量了一番,心里微微有些不自在,自家娘和媳妇,住的是下人的院子吧。
丁婶瞥了儿子一眼,这才道:“这种楼房,也不是大户人家那种院子,还有个客院安置客人。咱就算是小户人家出身,但男女大妨总要有的。给我们安排在楼上,可你和你爹又不在,我怎么跟你媳妇跟人家在一个屋檐下?”小姨子跟姐夫这进进出出的,不合适呀!
丁旺这才道:“您想什么呢?这乱糟糟的世道,你们没出事就是万幸。”
进了屋子,都特别热情。丁旺跟金老四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当时见面的时候,他还是一孩子,金老四都是男人的样儿了。
如今一见,差点认不出来,人的变化未免太大。
边上站着的,就是三姨姐吧!谁能想到,一个乡野村姑能有如今的地位?她身上一点乡土气都没有,看上去就是个娴雅又洋气的女人。没有连衣裙,就是旗袍,但这旗袍穿在她身上,当真算是很合适。头发没有烫,就是编了辫子,但一样的辫子她就别出心裁,用丝带做装饰,编在一起,蓬松又慵懒。她身上没有配饰,只手腕上一块手表。
她起身客气的招待客人,言谈举止,比他在学校里接触的名媛都更像名媛。
其实,这个三姨姐跟红桃有多大的差别吗?没有!
三姨姐跟着地主家的小姐念书,可红桃到自家之后自己也教红桃念书了。差别只在于一个在不停的学,一个有家就知足。
扭身看到一边的红桃,穿着老式的衣裳,盘着老式的发髻,一言不发的时候,他心里微微有点难受。
喊了三姐和三姐夫,又问怎么不见孩子。
孩子提前吃了,槐子也一样。桐桐就笑,“那小子呀,先饿了就先吃了,这会子吃饱了,去后园子玩去了,不管他!”
丁旺赶紧拿了自家娘准备的金锁片,“我一个当姨夫的,这点心意,三姐替孩子收着吧。”
桐桐也没推辞,“行!我替孩子收了。”说着就只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问起了在沪市的事,“是在师范大学吗?我想着你暑假会回来,可结果暑假没回来,这假期刚结束,你回来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如今大专以上,暑期有七十天的假期,小学只五十天。寒假统一的,就是半个月。
丁旺忙道:“暑期在教会帮忙,实在走不开,就没能回来。等忙完了,才知道三姐之前在沪市的时间不短,可惜这么长时间,我消息闭塞,并不知道,愣是都没能见一面。您这一回来,估计家里得瞎想,一想就得更担心我。我就说,必须回来一趟,好叫家里安心。”
四爷点头,“很应该回来的!不过见了家里,都挺好的。这次能呆几天呀?什么时候走?我叫人给你订车票。”
丁旺赶紧道:“请假回来探亲,这只是原来的计划,可这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嘛!原本我想着我爹在,家里能放心。这一回来才知道,我爹下落不明。姐夫,你说这种情况,我怎么能离开家呢?剩下我娘和红桃姐,我也不放心呀!所以,回头先办个休学”
“不用!”红桃赶紧道,“你只管回去上学去!娘有我照顾的,没事!你放假回来就行。我和娘在三姐这里挺好的。”
丁婶摁住了红桃,“胡说什么?他是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你爹不在家,当然得他照看家小。学在哪里都能上,不是非去那么远的地方的。”
是!丁旺跟母亲肯定的点头,“我哪也不去,以后家里有我。”
红桃还要说话,桐桐就起身,“菜一会子凉了,咱边吃边说吧。”
吃饭的时候,才跟丁旺介绍,这都是谁谁谁。
丁旺一一认识了,结巴还搭话问说,“以后有什么打算?”
丁旺觉得有点脸红,觉得这话里有几分催促自己的意思。也对,这要是一直住亲戚家,是不合适的。他就道,“想着找个小院子,先租下来。一家人能生活就行。”
可京城居,大不易,小屋子要是那么容易买的起,就不会那么多人在京城只租房子而不买了。
红桃默默的算了一笔账,觉得口里的饭都不香了。自己和婆婆之所以能攒下钱来,有个根本的原因就是,住不用花钱,吃不用花钱,穿不用花钱,还有冬天取暖等等的一切开销,都不用他们花用。那这钱当然就能攒下了。
可要是搬出去,光是租金就每月四块。自己就是一直做绣活,七八天才能得一双绣好的绣鞋。这还得熬夜做,七八天一双,一双按照一块钱算,一个月也就四块。刚够房租的!
婆婆在这边做饭打扫,但其实,这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当保姆的人。乡下那些活不下去,到城里谋生的,只要说管吃管住,就有跟着走的。好些在外面租房子的人家,人家也雇佣保姆。为啥呢?因为雇佣保姆的开销,比起其他方面的开销,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买菜的时候碰上别的保姆,大户人家的,很体面的人家,保姆一个月一块。可自家大姐给婆婆的却有三块。要是离了姐姐家,上哪挣钱维持生活去?!
她想着姐姐会拦的,不想姐夫直接接话了,说了一句:“婶子在家帮了我们不少。可我们这事多也忙,婶子也到了安享天年的年纪了,我们若是硬留,便不合适了!再则,一味的强留,也是小看丁老弟了。”说完就看桐桐,“你说呢?”
桐桐笑着点头,“妹夫是高材生,能力自不在话下。亲戚相处,万万没有拉着不叫走的道理。我虽是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叫小妹离了我眼跟前,但这心里也知道,她终归要自己过日子的。”
丁婶点头,这两口子说的都在理上。两姨之亲,跟别的亲眷还不同。真是没有这么留的道理!
今儿肯定是搬不成,但林雨桐却送了一封银元,“只当是乔迁贺礼了。”
红桃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一封银元,能抵得上半年的房租。有半年的缓冲期,应该可以缓过来的。她看了婆婆一眼,就收了。
这有了钱租房就很容易了,这婆媳好歹在城里这么长时间,出去买菜走动也多有留意,在距离这里最近的菜市场附近租到了一间大杂院的门房,门房分内外间,小两口住里面,婆婆住外面。门房里外有盘着的泥炉子,直接就能开火做饭。
租下了房子,丁旺带着母亲和红桃,跟四爷和林雨桐告辞。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走的时候被褥衣物带了不少,叫家里的汽车专门送了一次,才给送完了。
小道也把地方记住了,回来就跟槐子说,“在铜锤家那个院子里。”
槐子马上懂了,“我叫铜锤盯着。”
四爷微微愣了愣,就指了指抽屉,“别叫人家白干活,钱别吝啬。丁婶这一走,家里还缺个帮衬着洒扫的,要是有相熟且能信的人,带回来也成。”
槐子拿了钱便利索的走了,回来的时候带了个中年妇人,说是铜锤娘。
桐桐在铜锤脸上认真的看了一眼,露出几分若有所思来。
这妇人爽利的很,“我家就一儿一女,闺女嫁人了,日子能过。我寡妇失业的,啥活都能干。”
“佟婶!”桐桐脸上的笑不由的舒展起来,“那家里就拜托了!”
那您放心,肯定是差不了的!这家人善待槐子的事她听说了,好人家里的活好干。
桐桐回屋,一边跟长平玩着,一边思量着。其实推测出自己跟槐子曾经的关系,她就又心理准备。凡事跟槐子的社交圈子,她应该都很熟悉才是。
如今只是这个猜想证实了而已。
这么长时间,她一直没去槐子家,没有接触槐子的家人,原因呢,也不外是她理智的认为,过去的终归是过去了,该想起的终会想起的。但一直以那种似是而非的感觉影响这辈子,这是不理智的。
她跟四爷,不止有过去,还该有未来才是!
晚上,她带着孩子先睡了,四爷还在书房做电厂的部分图纸。睡前她还想着,一般出现个故人,她就会入梦的。她坦然的等着再入梦境。
可是也是怪了,今晚睡的很安稳,一点梦都没做。
早起一睁开眼睛,心里有那么几分明悟:过分的背负过去,叫自己过的不那么专注了。总在追寻以前,忽略了当下的话,还会有未来吗?
她回头看四爷,四爷睁着眼躺在床上正朝自己看,她突然回头,他还来不及收起脸上的担忧。
她回身对着四爷笑,“今儿抽空带孩子出去转转吧。”
想去哪儿?
“去琉璃厂”她挂在他身上,一摇二摇三摇的,“还想去裁缝店,我想做几件夹旗袍要不再去一趟百货商场,买些毛线给你织件毛衣”
谁给我织?
“当然是我了!要不然你想叫谁给你织?”桐桐挨着他蹭啊蹭的,直哼哼,“不能怪我吧,你是谁呀,你的心跟一般人的都不一样的!我这不是修炼不到家吗?”
四爷轻轻的拍她,“不是你不对,也不是你关注的不够!你要是一直想着过去怎么怎么着了,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什么?
“说明现在的我对你不够好!”
嗯?这是什么逻辑!
“只有过的不好的人才总是挂着过去!”
桐桐嘿嘿嘿的笑,“就是,肯定是你对我不如以前好了!”嘴上这么跟四爷开玩笑,可心里却知道,她的心思放在别处之后,很可能忽视了太多的东西。忽视了对身边的人好,也忽视了身边人对自己的好!
所以,一定是我忽略了你对我的好了!
她的眼睛有些湿润,看了一圈,家里的一应摆件都换了,隔一段时间换一点,什么时候换成自己习惯的风格的,她都没注意。
她起身去开了柜子,柜子里的衣裳分门别类,是什么时候四爷帮自己添满的,自己都没去注意。好似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视线落在梳妆台上,梳妆匣里,各种首饰都有。不贵重,但有几件是手工雕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抽空给做的。她选了一根簪子,攒在头上。扭脸问四爷,“好看吗?”
石榴花的簪子,现在不应景了。
四爷指了指边上的一支,“有一支菊花簪,你拿出来瞧瞧。”
簪子拿出来,果然好看。
四爷跟着起身,“今儿先去琉璃厂,带你去看一个画家作画。而后带你和孩子下馆子,有一家老馆子,祖上传下来的,老味道了。回头去花鸟市,带你瞧菊花去?”
好啊!“我还想去书店,买唱片”说着就低声道,“上次在李家,人家开的那个洋派的酒会,都在跳舞呢!我也想跳,买回来咱在家跳,成吗?”
成!
长平醒来,看看爸爸再看看妈妈,扒拉爸爸的脸看看,又扒拉妈妈的脸看看,然后指着妈妈,跟爸爸哦哦哦的说着什么。
“想说什么?说妈妈今儿又有点不一样了,是不是?”四爷就笑,“咱俩多有福气的”我是隔三差五的就跟换媳妇似得,你呢,“隔三差五的,就跟换了个妈似得孩子呀,你得习惯啊!”
长平也不知道听懂没懂的,对着给拿着衣服过来要给他穿的妈妈傻乐。
傻小子,傻乐什么呢?桐桐说着,才想起,没给孩子买过玩件,玩件都是家里做的。但其实外面的玩件还是挺多的。她一边给孩子穿鞋,一边跟孩子说话,“今儿出去给咱们长平买好玩的好不好?咱们长平想要什么呀?”
“dang!”
什么?
“糖!”孩子口里清晰的吐出了一个字来,说他想要糖。
两人面面相觑,会说话了,一张嘴就要吃的,咱家的日子真过的那么清苦吗?
不至于呀!
四爷心疼坏了,把孩子抱起来就道,“好!今儿出去就给我们长平买糖!”完了就说桐桐,“虽说不能奢侈,但也不能太俭省,尤其是吃的。”
桐桐:“”她叹气,而后低声道,“其实,这么多人一起,未必比咱自家过日子方便。”
四爷怔愣了一下,而后点头,如今这用人跟过去的满府奴仆还是不一样的。他沉吟了片刻就低声道,“回头吧,回头去了秦省,就咱自己带着孩子,自己过”
能吗?
四爷就笑,“能!昨晚你睡的早,巴哥夜里来你都不知道,枕头下有密电,你看一下。”
桐桐从枕头下取了东西,看了之后顺手就烧了,南边有人在农村建立根据地,这是个方向。在秦省也该选一地方,建立起自家的地盘才行。
若是那样,还真就是不需要摆出大家子的样子来了。
想到以后的日子,她越发觉得,趁着在城里这段日子,得多出去转转。
吃了饭,没用汽车,就是黄包车,找了一辆能拉两人的大车,两口子逛街去了。
商场这地方,孩子都没来过,但他认识糖呀!一到地方就指着糖,“糖要糖”
那是一种朱古力糖,价格很美丽。商场就那么七八斤的样子,四爷全要了。
一说全要了,长平就拍手,那哈喇子流的,也不知道是馋的,还是给高兴的。
其实糖的种类真挺多的,水果糖、牛乳糖,蜂蜜糖、什锦糖、包装还都挺好看的,更不要说老式的各种酥糖。
每样都选了不少,叫商场给送到府上就行了,不用带着东西到处跑的。
四爷只抓了两个朱古力糖,叫长平拿着吃,其他的都没带。
出来又去琉璃厂,孩子对这里不感兴趣,桐桐倒是看见了几件大清朝的老物件。但档次都不高,或许留着能赚几个钱,但她对这个却兴趣缺缺。
不过一个书画店里,桐桐见到了四爷说的画作。
桐桐还没看清楚呢,长平又喊呢:“虾虾”
你都会说虾了?!怎么会说的都是吃的呢!
掌柜的哈哈就笑,“小公子聪慧,这正是一幅虾戏图。”
桐桐给孩子擦了口水再看第二眼,才看见图边印章,“这是”
掌柜的就道,“是一位齐先生的大作,太太喜欢?”
桐桐毫不犹豫的点头,“喜欢!多少钱一幅?”
“两尺小卷,一元润笔费。”
桐桐愣了一下,而后忙道:“有多少副,我们都要!”
反倒是掌柜的愣住了,桐桐讪讪的,也觉得自己表现的可能太急切了,忙道:“小儿喜欢,叫他将来临摹之用。”
哦!这样啊!还有几幅花鸟,太太看看?
好的!看看!扫了两眼,然后捐吧捐吧,“都要!”
掌柜的有些犹疑,不住的看四爷,这位金先生他是知道的,人家是真懂画。可这位太太不像是懂画的样子。这么买图什么?
四爷把脸藏在长平身后,桐桐能图什么?欣赏是欣赏不来的,她这么急切,除非她笃定这玩意能卖钱。且很值钱的那种!
因此,四爷给桐桐又贴了一个标签,那就是出身不显。什么仙女不仙女,扯淡!仙女没这么俗的。她在成为四福晋之前,到底经历过什么,这个暂时不知道。但从她的根子来说,一定是出身极其普通。
她一定是小户人家出身的姑娘,菜园子的韭菜割的迟变老了,她都心疼的抽抽那种。遇到好东西就立马觉得跟走大运似得,恨不能都扒拉到自己怀里的做派,也佐证了这一点。
他不言语的看着她全买了,什么也没说。他是真觉得出来转转是对了,从生活的细节入手,他迟早能把她原本的模样给勾勒出来。
桐桐不知道四爷在研究她,兀自高兴着呢,买了觉得很值的东西,然后抱着四爷的胳膊,低声道:“这得保存好,等到将来,留给长平,卖了能换”
四爷:“”为什么要想爷的儿子将来得靠卖藏品度日?爷的儿子就那么没出息?
桐桐眨巴了一下眼睛,朝紫禁城的方向指了指,这种事,说不准的,对吧?
四爷用肩膀轻撞了桐桐一下,走走走!什么不顺耳你提什么,“赶紧的,不是要给孩子买小玩意吗?”
买吧!
街边小摊子上就又卖的,什么小二胡,小琵琶,特别好玩的样子。声音还怪好听的。
正在这里选着呢,边上凑过来一年轻姑娘,也拿了小二胡,轻轻的拉了拉,这一拉,就有点意思了。这姑娘是个懂音律的。
人家看了桐桐一眼,矜持的笑笑,然后让开,意思是叫孩子先选。
桐桐选了二胡,“就这个了!”拿了就问老板,老板伸出两根手指,桐桐也没还价,直接就给了钱。才说要走呢,自家这熊孩子把着边上的摊子不撒手,人家是卖木头的刀枪剑戟的。但这是七八岁的孩子玩的,他太小了,这么大的东西他玩不了的。
摆摊的连忙蹲下,在摊位下面找货,“有的,有小的。”然后拿了一堆的东西出来,“看看小公子喜欢什么。”
长平扒拉着带着红缨的木头刀,完了又扒拉带着长穗子的木头剑,有了这两样还不知足,看着那木头锤子,好似心仪的很,一个劲的伸着手,“要要”
锤子吗?
四爷有点小嫌弃,不知道是不是跟锤子有什么爱恨情仇,总觉得一提锤子就哪里怪怪的。
行吧!锤子就锤子吧,再把那个要了。
桐桐一边看这些东西细致不细致,有没有毛刺刺到孩子,一边无意的就听到隔壁摊子上那个姑娘跟老板的对话,“能做这么小的西洋乐器吗?像是钢琴你要是能做,我跟你定制。也要这种小巧的,我当摆件。”
那边摊子的老板连连摆手,“那没有,咱做不了那个。姑娘可以看看咱们的琵琶,古筝,都挺好看的。”
“其实,你可以试试做个大提琴小提琴什么的,只要跟洋人沾边的,都比较值钱一点。那个乐器,也没有比二胡更麻烦。”
老板忙笑道:“姑娘,我要是有那手艺,我去乐器行混饭去了,当个调琴师,也比在街边吃土赚的多呀。
这姑娘的语气有些不好意思,“也对,是我想当然了。这些玩意我每样都要一个。但是,你能给我上漆吗?我要颜色大胆一些的”
“哎哟!姑娘,这可难了,我上的颜色你未必喜欢呀!”
“也对!要不这样,我给你个地址,你给我送家去,回头我找个朋友帮我着色。”
那随您!我给您送到就完。
林雨桐才把孩子挑的几样都检查了一遍,那姑娘又过来了,一来就拿着小锤子,“这个也好可爱!”
这边的老板觉得这是大生意,就赶紧招徕:“姑娘,您想要多大的,都能做。您要什么颜色,您给我列好,我给您着色后送去。”
这姑娘就看了桐桐一眼,而后搭话:“这位太太,我能麻烦一下小公子吗?”
桐桐看了这姑娘一眼,问了一声,“有事?”
这姑娘一脸的不好意思,“那个我想要拿在孩子手里看着协调的那个大小,所以,想麻烦小公子帮我拿一下,我看看好确定大小。”
这还真不是大事,长平正高兴能拿着玩呢,就试着拿了几个。这姑娘赶紧道谢,跟老板道,“比这个型号,再小三寸就差不多了。”
行!好说!
桐桐这边付钱之后,四爷抱着孩子,桐桐拿着东西,这就走了。
没走出几步远,那姑娘又追着来了,“等一等,太太”
桐桐扭脸,打量对方,“还有事吗?”
这姑娘从包里掏出个铁皮青蛙来,“这个是我觉得好玩,刚买的。还没谢小公子呢,你们就走了。”说着就往长平手里塞,“给你,瞧瞧,好玩吗?”
孩子蹭一下的缩了手,不要。
桐桐直接给拦了,“家里有这玩意,你喜欢就留着吧。小事而已,不用谢。”
四爷将长平的头往怀里藏了藏,伸手叫了黄包车,先上车然后等着桐桐。
桐桐一上来,四爷就报了地址,今儿不转了,先回家吧。
转弯的时候,桐桐朝后看了一眼,那个姑娘还在那个摊位上跟老板比划呢。
四爷低声问:“有问题?”
桐桐摇头,“是有目的的靠近!我戴着帽子,一般人不认识我。但是,有些记者眼睛毒,认出你也未可知。是不是有问题暂时说不好。”
嗯!
结果被这一打搅,没能去老馆子吃饭,也没能买到毛线,更没有买到唱片。
四爷就说,“现在都有电话,你叫送就好了,都给送的。”
还是算了,送的就失了味道了。没能在外面吃到好的,她问四爷,“想吃点什么,我做。”
入秋了,吃点什么呢?
长平一边鼓捣他的玩具,一边搭话:“虾!”
吃虾呀?
嗯!像模像样的点头,表示想吃虾了。
“那给你做个虾仁蒸蛋,好不好?”
他又点头。
四爷教孩子,“要说‘好’。”
孩子从善如流,“好!”说完就抿嘴笑,对着妈妈再说一遍,“好!”
佟婶给稀罕的,“哎哟!这个小人精呀,还知道吃虾了。这都半晌,上哪给你买虾去。”
槐子放下书就起身,“等着,舅舅知道哪有卖的,这就给你买虾去。”
长平马上咧着嘴笑,“舅好”
不知道是想说,‘好的,舅舅’,还是想说,‘舅舅好’。
但显然,槐子觉得长平是说,舅舅对他好,顿时就乐了,“等着,舅舅给你买大虾去!”
这个时候买虾,非得从大馆子里往出匀不可,出去一个钟头,回来了,买了五只一扎长的虾,肯定是够孩子吃的。回来就给放盆里,先叫这小子看一眼,然后才给送厨房。
桐桐别的菜都做的差不多了,只一个虾仁蒸蛋,隔着水蒸出来就完,不费事。
这边上手处理虾,见槐子没出去,想着她怕是有话说。就打发佟婶,“婶儿,要不咱再做个汤吧,缺一把菠菜您去瞧瞧,那菠菜老的还能吃吗?”
佟婶忙道,“咋不能吃呀!肯定能!”
栓子在外面喊着,“我去看。”
那你可不会看,还得我来。
等人出去了,槐子才道:“我觉得上了大街之后,身后就有人跟着我。”
嗯?一路都跟着?
“是!”槐子朝外看了一眼,“半路上我把人给甩了,但到了距离咱家最近的这条街,发现身后又跟着尾巴。要不要我反跟回去,看看是哪路的人?”
桐桐的手没停,在案板上剁虾泥,这虾除了给孩子做的蒸蛋用用,剩下的还能给孩子做一小碗虾滑吃。
等剁好了,她才停了手,低声道,“你发现他们敢靠近咱们这一片吗?”
不敢!家里附近没遮挡,有人靠近必然看的见的。
桐桐就‘嗯’了一声,“不用反着找,叫人留意着丁旺。怕是两者之间有些联系!丁旺现在应该不知道他被利用了,先看看他会怎么选,再动也不迟。”槐子愣了一下就懂了,“是怕没了这个,换一个来,会更隐蔽?”
是!与其如此,倒不如留下这个咱们已经察觉的,慢慢观察之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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