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如意神剑(1 / 1)
第103章如意神剑
“多谢前辈,前辈请。”朱文琅连忙拱手道。一来虽知非敌,但毕竟不明底细,二来自己毕竟属于晚辈,让前辈先行乃是礼数,自然不肯先进去。
谁知那余庆峰不等朱文琅说完,已是十分自然地转过身,举着火折向前而行:“方才我已问过,先进洞之人乃是当年海通大师的后人,洞中有海通大师的衣冠冢,还有些前朝的碑文,以及一些修缮大佛时剩下的鎏金铜壶之类的佛器”
“海通大师是和尚,他还有后人?”走在最后的唐玥讶道。
“唐姑娘是‘十面埋伏’唐延雄唐堡主之女吧?我与你父十余年前见过一面,那时姑娘尚在总角之年,如今也这般大了,呵呵海通大师自己自然没有后代,此人乃是海通大师的同胞兄弟的后人,奉祖辈之命守护大佛的,已有十数代了。”余庆峰一边笑道一边朝里走,走到洞内深处,果见洞中有盏油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站在那里,恭敬地等待。朱文琅仔细看去,果然有点像最开始进洞的那人的身影。
“余先生。”那人见余庆峰三人进去,忙恭敬地躬身行礼。
朱文琅四下环顾,洞内空间并不大,中间树着一块石碑,旁边一座小小的坟冢,坟前是个小小的香炉,里边还插着三根正在燃着的线香。
“这便是海通大师的衣冠冢?”朱文琅一指小坟。
“回公子,这正是先祖海通禅师的衣冠冢。”那男子恭敬回道。
“凌云寺中不是有海通大师的灵位吗?山顶还有大师的一座雕像。”唐玥奇怪问道。
“哦,此处埋的是海通禅师的俗家衣冠。先祖是海通禅师的哥哥的儿子,在修建大佛时一直跟随在禅师身边,禅师圆寂之后便在这乐山府落户,子孙奉先祖遗命,世代守护大佛。”男子回道。
“那这块碑是?”朱文琅指着正中的那块石碑。
“哦,这是前唐大佛建成之时,朝廷立的石碑。当时立了两块碑,一块大的放在凌云寺,这块是小的,立在此处。”
朱文琅就着火折子仔细看去,果见那石碑上字迹依稀刻着“大唐贞元十九年”的字样。
“此处有海通大师的衣冠冢,还有前唐贞元间的石碑,难道乐山的衙门不知道吗?”朱文琅疑惑问道。
“唉,唐宋元明,数百年历代风烟,朝廷衙门不知道这些细节倒也并不奇怪。”旁边的余庆峰叹道。
“也是,都快千年了。”唐玥也点头道。
“呵呵,老朽原本还以为是有人想不利于大佛,进来看看,却不料竟然是海通大师的后人,老朽得罪了。”余庆峰笑道,说着朝那男子郑重地拱手行了个礼,又走到海通大师的衣冠冢前躬身行礼。
朱文琅和唐玥也都过去朝衣冠冢行礼,再朝那男子拱手行礼。
那男子慌忙拜倒:“先生,公子,小姐,你们都是为了保护大佛,小人代先祖拜谢先生,拜谢公子,拜谢小姐了。”
“起来吧起来吧。”余庆峰忙扶起男子道:“那既是如此,我等就不打扰你了,你一会自己能出去吧?”
“能能能,我每隔几个月就进来一趟,看一下有无异状,再给海通禅师上一柱香,从山上放绳子下来的,一会我再拉着绳子上去便是。”男子连连点头。
“既是如此,那我们便先出去了。”余庆峰道,又转头问朱文琅:“朱公子,唐姑娘,咱们就不打扰这位先生了,咱们出洞如何?”
“晚辈遵命。”朱文琅忙一拱手,拉着唐玥出得洞去,走到洞口,运起轻功,两人飞身而下,在大佛膝盖上一个起落,落在大佛脚下。
那余庆峰也跟着飞身而下,果然轻功也是一流。
“朱公子,上次少林普云大师来信,因门中俗务,老朽未去少林,未曾见得朱公子,却想不到今日在此相见。朱公子这是来乐山游玩?”
“哦,晚辈是打算顺江而下回返京师,经过乐山府,特来瞻仰大佛,却不料能有幸见到余前辈,真乃不虚此行。”朱文琅忙道。
“顺江而下确实快捷,半月即可到京师,沿途风光秀丽,尤其长江三峡更是江山奇景,朱公子可以好好欣赏。”
“晚辈正是如此打算。”
“朱公子,既是大佛无事,那我等便就此别过吧,就祝朱公子和唐姑娘回京师一路顺风了。”两人客套来客套去,也没什么正事,余庆峰便道。
“余前辈。”朱文琅哪肯放过,忙叫道:“今日得见余前辈,乃是晚辈的福分,却不知余前辈下榻何处?晚辈明日想登门拜见,也好向前辈请教。”
“哦,我便住在这乐山的知府衙门,知府刘世成乃是老朽好友。”
“哦?知府衙门?”朱文琅大为惊讶,没料到“如意神剑”余庆峰身为青城派掌门人,武林名宿,居然会与乐山知府这么一个官场中人是好友,还住在知府衙门之中:“那既是如此,晚辈明日便到知府衙门拜会前辈便是。”
“那老朽明日就静候朱公子了。”余庆峰含笑道,一派掌门的气度确实令人心折。
“多谢前辈,那晚辈便告辞了。”朱文琅拉着唐玥恭恭敬敬地朝余庆峰拱手行礼,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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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知府衙门在乐山府城的城东,距离码头并不远,红砖碧瓦的,甚是庄严肃穆。门口两个差役,腰挎戒刀,来来去去地走动,将靠近大门的闲杂人等驱开。
朱文琅带着唐玥便朝那大门走去。
那两个差役看到二人慢慢近前,眼见来人衣着虽谈不上华贵,却是十分齐整,腰间还戴有玉珮,十足的富家公子模样,再加上旁边相貌甚美的唐玥,紫衣翩翩,还手拿长剑,倒似个会武的贴身丫环,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百姓人家出来的人物。
差役互相看了一眼,心知这二人绝非可以随便喝斥之寻常人,忙拱手恭敬道:“这位公子,此地是乐山府的知府衙门,闲人不得靠近,若是公子有事,请赐名贴,待小人通报,若是无事,还请公子自便,不要在大门外逗留。”一番话说得彬彬有礼,确实训练有素。
“多谢了。在下朱文琅,求见知府刘大人,还有借住在府上的余先生,还请差官大哥通报一声。”朱文琅拱手道。
“不知公子可有名贴?”
“在下未曾带得名贴,差官大哥只需通报一声即可。”
那两个差役见朱文琅连名贴都不带,就敢上门求见知府大人,对看一眼,心知此人来头只怕小不了,不敢多言,一人道:“那烦请公子稍候,小的即刻回去禀报一声。”
“多谢差官大哥了。”朱文琅退后两步,从腰间抽出折扇,唰地一声打开,装模作样地摇了几摇。其实此时寒冬刚过,初春仍寒,哪里需要用什么扇子?不过是故作斯文装点门面而已。
唐玥在旁边看着,这个平日里吊儿啷当没个正经的浪子哥儿此时居然装出这么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心中暗笑,脸上却不敢露出形色,只在旁边闭口不语。
不一会,只听“吱呀”一声,知府衙门大门洞开,一个方脸无须的中年男子,身着五品紫衣官袍,大约四五十岁年纪,领着十余差役师爷模样的人从中而出,站在檐下。那男子双手一拱,朗声道:“不知哪位是朱公子,可是朝廷钦差朱大人?”
“在下便是朱文琅。”朱文琅折扇一收,跨前一步拱手道。
“哦,不知朱公子从何而来?可有信物?”那官员盯着朱文琅问道。
朱文琅心知那官员想问的是什么,也不说话,微笑首从怀中掏出那块金灿灿的御赐金牌。
那官员一看,连忙跪倒,后面也是呼啦啦跪倒一片,只有一个大约四五十余岁文士打扮的长须男子依旧微笑静立,并未拜倒在地。
只听那男子伏地朗声道:“乐山府知府刘世成,恭迎钦差朱大人。”
“刘大人快请起,无需客气,朱某只是路过此地,特来拜会刘大人。”朱文琅见惯了这种场面,自然是得心应手地口中应酬,双手虚抬,作势将那知府刘世成扶起。
待那刘世成站起,朱文琅含笑对依旧站在那并未下跪的老者道:“晚辈见过余前辈了。”那老者正是昨夜在凌云大佛处相遇的“如意神剑”余庆峰。
“余先生乃下官知交好友,余先生并非我官场中人,还有举人功名在身,故未跪迎,望钦差大人恕罪。”刘世成忙解释道。
“朱公子果然信人,今日便过来了。”余庆峰含笑道。
昨夜黑暗之中看不清楚,此时却见那余庆峰一身灰色长衫,文士打扮,相貌清瘦,一缕长须,面含微笑,朱文琅一眼望去便觉气质和蔼可亲,忙拱手道:“不敢不敢,余掌门乃武林前辈,晚辈自然想多多请教。”
“余先生与钦差大人是旧识?”知府刘世成讶道。
“朱公子文武全才,在武林中已是大有声名,昨夜正好偶遇,朱公子说是今日过来,却想不到这么早朱公子便来了。”余庆峰含笑道。
“原来如此。来来来,我等堂内说话,就不用在这大门口寒暄了。朱大人,快快请进,余先生,你也请。”刘世成忙招呼道。
“不知刘大人如何会与余掌门是好友?”朱文琅在堂中坐下,接过差役奉上的茶,泯了一口,道。
“哦,余先生文武全才,不过与下官却只是文友,常与余先生谈诗论赋,只是下官才疏学浅,只会糊弄些酸词歪句而已,下官虽知余先生也是青城派掌门,但下官不谙武技,于江湖之事确实所知甚少,真是惭愧,惭愧。”
“刘兄过奖了,老朽哪里是什么文武全才,这话当送给朱公子才是,朱公子少年英雄,不但是武林中的后起之秀,更深得皇上宠信,实是前途无量啊,我们这帮老家伙早已是望尘莫及喽,呵呵。”余庆峰呵呵笑道。
“余前辈实在是谬赞了,晚辈实不敢当,前辈‘如意神剑’在武林中声名远著,晚辈实是应该以各位武林前辈为学习的楷模。”朱文琅拱手道。
“呵呵,朱公子实在是过谦了。好了好了,一些客套场面话就不说了,朱公子乃是朝廷钦差,不知是否和刘兄有公务要谈,若谈公务,老朽一介平民不便旁听,就先回避了。”那余庆峰起身拱手。
“哦,晚辈此来主要还是拜访余前辈,并无公务与刘大人商谈,前辈无需如此。”朱文琅忙道。
“不错,余先生,你我只是饮酒品诗谈谈文,钦差大人也是文武双全,少年英雄,钦差大人来了,余先生也可和钦差大人论论武啊,可莫要走了。”刘世成道。
“朱公子,刘兄,既是如此,余某盛情难却,却之不恭了。”余庆峰略一沉吟,抬头含笑道。
“这才是了,机会难得,余先生如何走得?”刘世成道。
四人这才正式落坐,府衙的差役给四人奉上茶来。
“不知钦差大人来我乐山,是否有”刘世成毕竟属朝廷命官,眼前坐着的却是位身怀圣上金牌的主儿,说句难听的话,手持金牌的朱文琅哪怕当场将知府刘世成一刀砍了,只怕也算不上多大的事,但他的小命却是不保,由不得他不紧张。
“哦,没有什么事,我与唐姑娘准备租条船,顺江而下,回京师。此外便是过来拜访一下余前辈,向前辈学习请教。”
“哦,原来如此。”刘世成似乎长吁一口气,脸上也恢复了笑容:“那下官即刻为钦差大人安排座船。”
“不用不用,我和唐姑娘自己租船便可。”
“请钦差大人放心,本地岷江帮是专做江上放排运货的,有许多老船手,总会比在外头胡乱租船要安心得多,再说顺江而下回转京师,路上滩险浪急的,尤其是长江三峡,让岷江帮安排个结实的客船,再加上几位老船工,总会安全许多。”
朱文琅一想有道理:“那就麻烦知府大人了,不过这租船的钱还是得照付的。”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刘世成喜得连连点头:“却不知大人准备何时启程出发?”
“这倒是不急,就后日吧。”朱文琅略一思索,回道。
“请大人放心,今日下官便与岷江帮打招呼,明日便可准备妥贴,后日定可顺利出发。”刘世成忙道。
“多谢刘大人了。”朱文琅拱手道。有刘世成安排本地帮会的船,确实能方便不少。
“朱大人无须客气,大人乃天子京畿近臣,操劳的都是天大的事,像我等边陲小吏也只能在租船这般小事上出出力,能帮上点忙已是下官的福分。”刘世成忙连连应声。
“其他则已无事了,今日来刘大人府上拜访,主要还是想与余前辈多亲近亲近。”朱文琅是比较烦官场上这套迎来送往马屁不断的“应酬”的,说完租船的事,立时便转入正题。
“朱公子,上次收到少林方丈普云禅师的书信,曾言道朱公子曾在少林寺赐药解得各大门派掌门人所中之慢毒,此番功德不小。普云方丈对公子百般赞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见朱文琅与刘世成聊完,坐在一旁的余庆峰开言道。
“那是方丈大师过誉了,晚辈如何敢当?”朱文琅忙谦逊道。
“普云大师在书信中提到,朱公子曾推断武林之中有一股暗藏的势力,蠢蠢欲动,有在中原武林中掀起动荡的可能,少林寺各门派掌门人中毒一事便是这股势力所为,不知朱公子能否详细说说其中内情?”
“哦,如今这股暗藏的势力晚辈已证实,确实有之,名叫天一盟。”朱文琅道。
“天一盟?已证实了?如何证实的?”余庆峰似乎很惊讶。
“我在成都百里之外的邛县受到伏击,曾受重伤,被弄得半死不活,逃进山中,这条命也差点丢在那儿,后来经高人救治,才刚刚痊愈没多久。那组织伏击之人叫‘血刀’胡峙,他亲口承认他是天一盟中人,且那些灭门命案都是他所率的天一盟青龙杀手所为。”朱文琅推断五毒教的大师姐梅罕已遇害,胡峙也当面暗示,但毕竟未曾亲见,因此除非是绝对信得过的自己人,还是注意尽量不漏出任何关于梅罕的信息。
“‘血刀’胡峙?此人乃是二十余年前出道的江洋大盗,为人凶残,嗜杀成性,后来据说被武当派上代掌门人灵空真人重创而逃,不知所踪,二十多年了居然还没死?又出来为非作歹了?真是岂有此理!”余庆峰一拍桌子,愤愤道。
朱文琅眼光一闪,道:“是啊,这胡峙属于天一盟中人,那些命案也是天一盟所为,我雷伯‘雷霆剑’上官雷也是死于天一盟之手,再加上在多次对我的行刺,可以确定这天一盟便是当日在少林寺中与方丈大师,武当掌门青峰道长等人商议时所猜测的那个暗藏的热力,至于他们的目的,从种种迹象来看,恐怕和我们推测的也不会相差很远。”
“嗯,普云方丈大师对朱公子极是推崇。在老朽看来,若真是联合武林各派力量对付那天一盟,朱公子便是领袖群雄最为合适的人选,方丈大师只怕也是作如此想,我青城派也愿甘附骥尾,为中原武林尽一分力。”余庆峰说着拱了拱手。
“这个晚辈可万万不敢当——只是如今天下初定,百姓已万万再经不起什么折腾了,故须得想办法将这场武林纷争消弥于无形,方为上策,免得引起天下动荡,受苦的还是小老百姓。至于领袖群雄之类,晚辈实在是没想过,而且晚辈年轻,也实在担不起这副担子,还是得靠余掌门这样的武林前辈振臂高呼,号召群雄,我可真是当不起,只是尽我之能罢了。”
“呵呵,机缘凑巧,这副担子朱公子不想担,只怕也得担下了——此事便顺其自然罢,听闻朱公子武功超群,连方丈大师也是多加赞誉,不知公子可否略加赐教?”余庆峰言锋一转。
“晚辈初学武功,实在当不起超群二字。余前辈乃一派掌门之尊,江湖中的绝顶高人,晚辈实是盼望前辈能多多指点一二,也好让晚辈能多有进益。”朱文琅也不客气,从椅中站起,躬身拱手道。
“呵呵,好,好,朱公子请。”余庆峰似乎早知朱文琅会同意此提议,又或是他自己亦有此意,微笑站起身来,一摆手道。
“余前辈请。”朱文琅也一摆手。
“来人哪!将后院空地打扫一下,把东西搬开,钦差大人和余先生要切磋武功。”一直在旁边倾听二人说话的刘世成高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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