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流离不平荀彧,字文若,又称颍川人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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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辽和赵云蔫头耸脑的进来, 看一床上苍白俊美的青年，耸拉着脑袋精神更加萎靡。读书都 www.dushudu.com

    原焕被他们俩的模样逗笑了,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打成一团，怎换个衣服的功夫蔫儿了，“是怎了？”

    “公，辽疏忽误事，来领罚。”张辽垂头丧气走上，把看到府上有人出去给袁绍报信、怀疑府上的管事叛、把管事们全部看管起来一系列事情交代的明明白白，说到最后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原本想着等公过来做评断，可是我一不小心，把事情给忘了。”

    把事情忘了是他的错, 管事们来公儿告状他也认了, 只要他们没有叛，他去赔个不是也没，大男儿顶天立地, 谁还没犯过错。

    荀攸：……

    人不可貌相, 是他武断了。

    公身边有一个算一个, 目来看，只有更不靠谱，没有最不靠谱。

    原焕以为小子在外面捅破了天才会蔫儿, 听他解释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直接笑弯了, 迷迷糊糊的性子，哪点儿像那个率领八百将士冲进东吴十万大军中直杀到孙权帅旗下的张辽？

    好在府上的管事性情不错，没人小心到背后告状，不刚才不只是委婉的提一句，而是直接上药了。

    高大户中经常会出现奴大欺的情况, 尤其是种被家派到其他地方打理家业的家仆，一旦心大了很容易利用自己中的权利反过来钳制家。

    不过奴大欺很大一部分还是因为家昏庸无能不通俗务，如此才会被人轻易愚弄，原对俗务上不上心暂且不说，他爹肯定不是会被人糊弄的角色。

    “府上的管事皆是忠心之人，内务他们最熟悉，文远不用担心，稍后出去将兵丁撤了即可。”原焕咳了两声，温声让人站起来，“府上的部曲护院许久不曾训练，文远和子龙若是得闲，尽早在佃户中挑选青壮和士兵一起训练，如今天下大乱，只现在些兵马还远远不够。”

    中原群雄割据，不管是匡扶汉室还是单纯自保，除掉董卓不是结束，天下已乱，最重要的是上有兵有根据地，如此才能图谋其他。

    要是里没有，只有满腔壮志，除非有刘备那样的毅力和气运，不别说匡扶汉室拯救万民，能不能活下来难说。

    雄心壮志是虚的，精兵强将在才是正经。

    张辽对练兵种事情从来不虚，他底下仅有的一千多兵是从冀州一带招募来的，赵子龙也是冀州人，他俩一起为公训练部曲再适合不过了。

    吕奉先那狗脾气不适合新兵蛋子，高伏义比他们有资历，公可能派他干其他活儿，他们初来乍到，要忙的事情多得很，不光要组建新军保护庄子，还要防备周边其他势力来犯。

    他对付新兵蛋子最有经验，如果公不介意，他甚至能连赵子龙一块练。

    赵云敏锐的察觉到家伙的神，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挪，绷紧了身子满脸写着警惕。

    荀攸木着脸看着俩人私底下的小动作，决定将之的评价推翻重来，日久才能见人心，只一两日看不出真性情。

    两个鼻青脸肿的年轻人恢复精神生龙活虎出，陶姬端着饭食轻轻脚进屋，“大人，该用饭了。”

    “先放下吧。”原焕醒来半晌，腹中空空确有些饿，但是看到托盘里看不出原材料的药膳和黑乎乎的药在没有食欲，抬眸看向看向两放空的荀攸大侄子，扬起笑脸邀请大侄子和他一起用餐。

    荀攸正好还有事情要说，欣应下宜叔父的邀请，看到摆在自己面的事务肉菜酒水俱全后，唇角的弧度不可避免的又扬起几分。

    原焕看看那边和自己里完全不同的食物，即知道不可能给大侄子准备和他一样的药膳，心里还是忍不住叹气，众所周知，不管东，只要加了中药，味道不可能好。

    个年代的饭菜本单调，可是再单调，也比他看不出米粒的药膳容易入口。

    可怜的病号看着别人桌案上的菜肴下饭，勉勉强强把药味浓重的粥喝完，目光哀戚的落在比药膳难喝一万倍的汤药上，沉默许久，端起碗一饮而尽。

    药碗刚放下，腌好的梅子到了嘴边。

    庄子里的东比外面丰富很多，陶姬来到后最先摸熟的是厨房，像他们家大人样出身高贵的世家子，身边至少要有四个侍女服侍才妥当，现在大人没有提出另外找人，她和邵姬乐得不提。

    喝完药是日常的把脉，他次睡醒后状态不错，没有立刻喊疾医过来，倒是让疾医感到颇为欣慰，摸着胡子感叹了许久心情对养病果真重要。

    荀攸慢条斯理的等边忙完，看原焕精神尚可，才施施开口说道，“养兵耗费甚巨，公虽到安国袁府，但是仅凭安国些田产，养活现在些兵马足以，再想招兵买马似乎有些不够。”

    原焕顿了一下，诧异的看过去，“董贼搜刮民脂民膏屯积郿坞，粮草金银不计其数，奉先奉命诛杀董贼，离开时将郿坞的屯粮带了少许出来，公达难道不曾知晓？”

    荀攸微笑着反问，“公觉得，攸应该知晓？”

    原焕：……

    好的，是他疏忽了。

    人来的时候吕布张辽已经离开，高顺也不是多嘴的人，他些天晕晕乎乎清醒的时间不多，似乎的确没来得及和人说太多。

    一个好的公，在身边只有一根独苗苗谋士的时候，认错的态度必须诚恳。

    原焕脸上笑容略显僵硬，起身正儿八经的作揖赔罪，“些天病糊涂了，公达勿怪，奉先和文远提将辎重运到袁府，账册马上送来，正好看看能用多久。”

    荀攸连忙起身避开，玩笑归玩笑，礼法不能乱。

    张辽和吕布不会做账，尤其是吕布，底下的兵打仗各个不畏生死，识字的还真没有几个，尤其是算学做账种高难度的活儿，做得来的是稀缺型人才。

    去而复返的张辽带着数量庞大的账册进来，期期艾艾欲言又止，进来后第一件事还是认错，“公，之不是觉得府里的管事不可靠吗，我们没敢让他们动账册。”

    也是说，现在些是他们军中自己人做的，看是勉强能看，是可能看的有点困难。

    纸张昂贵，世人写字多用竹简，几个士兵抬着摞得老高的竹简进来，瞬间将屋子塞的满满当当。

    原焕看着那比他还高的账册久久无法回神，转过头，不出意外的看到和他同款震惊脸的荀攸大侄子，看到多账册，他在没法违心说出“只是带了一点点出来”种。

    是吕布和张辽太在了还是怎，总不能个年代有“一点点”和“亿点点”的谐音梗了吧？

    “先放下吧，稍后我亲自整理，辛苦文远了。”原焕的声音有些飘忽，再看一数量巨大的账册，沉重的工作量也不能压垮他上扬的唇角。

    乱世之中最重要？

    粮食！

    没有粮食，再多兵也没用，同样的如果没有足够的强的武力，有粮食也守不住，不是个讲理的时代，甚至有钱买不到粮。

    现在是董卓死的早，如果再给董太师两三个月的时间，“废五铢，改小钱”的荒唐事会将百姓推到更加活不下去的地步。

    秦朝灭亡后，汉初期仍旧使用秦制半两钱，由刚经历过战乱，朝廷对民间管束松散，允许民间私铸钱币，一些人投机取巧在钱币上做脚，将秦半两用剪刀剪下一圈，七八个正规秦半两剪下来的铜能再铸一个半两。

    最初只是剪边，后来愈演愈烈，甚至出现了重仅一克的荚钱，货币失衡，民间交易一度不用铜钱，直接退化到以物换物，混乱的状况直到武帝行五铢钱才得以抑制。

    汉武帝下令郡国禁止铸钱，将各地私铸的钱币运到京师销毁，将铸币权收归中央，为了防止剪边，在方孔圆钱的基础上增加了围边，面文“五铢”，重如其文，称为五铢钱。

    董卓大概是脑子进了水，抵达长安后不久借天子之口废除五铢改铸小钱，在他之，上一个碰币制改革的是王莽。

    毫无意外，董太师的改币也失败的一塌糊涂。

    乱世钱贱粮贵，即没有董卓的荒唐改币，金银也没有粮食重要。

    张辽不会记账，但是分类他还是懂的，将哪边是粮食哪边是金银珠宝分开放，看他们家公没有其他吩咐，再仔细回想他来到里之后干了些，确定没有别的遗忘，才拍拍胸口放心离开。

    竹简整整齐齐放在地上，书案上地方小，多东如果往那边放，摞到屋顶上摞不完。

    原焕长出一口气，打开一册竹简看了两，沉默了一会儿，又面色如常放了回去。

    虽他有原留下的记忆，写字念书不成问题，但是种堪比鬼画符的字迹对他来说还是太过困难。

    在他痛并快乐着的时候，贴心大侄子及时送来了温暖的春风，“公身体尚未大好，账册等杂务还是交给攸等闲人吧。”

    人出身高，是身为家，也不会过问柴米油盐等小事，府上的管事处理田庄的事情足矣，从郿坞带出来的些钱粮还是他来规整入库比较好。

    如今身边武将能够撑场面，吕布高顺几个哪一个是不可多得的猛将，但是处理军务略有欠缺，公不能劳累，在叔父抵达安国之，只能他自己劳累了。

    原焕感受到身边有人帮衬的快乐，忙不迭让人将竹简全部送去荀攸的住处，秋水剪瞳看向贴心的大侄子，柔和的仿佛淬了月光，“杂务费神，有劳公达。”

    “分内之事，不敢令公忧心。”荀攸扯扯嘴角，若不是清楚人的真意图，只被双眸子盯着，他甚至以为要说出口的是情。

    日上中天，佃户们三三两两回家吃饭。

    荀攸带着数量庞大的竹简离开，算他再厉害，那多东没有小半个月也梳理不清楚，原焕站在目送大侄子离开，掸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让陶姬带路去看他那乖巧听的袁璟小娃娃。

    去找儿子还要侍女带路，他个爹当的真不合格。

    原焕以为小家伙应该被安排在自己身边，而真正走起来才现，袁府比他想象的要大许多，穿过一个又一个回廊，走到最后他不知道自己从哪儿出来的，才终到了小家伙住的院落。

    身虚体弱的老父亲站在口缓了口气，感觉自己没那虚了才又迈开脚步。

    白白嫩嫩的小娃娃见风长，现在已经能晃晃悠悠的走几步，看到原焕出现睛一亮，跌跌撞撞往外冲，张牙舞爪的像是精心打扮的小螃蟹。

    原焕下意识露出笑容，蹲下身子想把胖娃娃接到怀里，而他以为他能稳稳的接住冲过来的小家伙儿，现却不像他想象的那好，只一个刚满周岁的小娃娃，扑到怀里差点把他给带倒。

    奶娘连忙过来扶住小家伙，陶姬邵姬也一左一右扶稳了大人，才没有生碰撞事故。

    老父亲抹了把辛酸泪，等奶娘将小家伙抱起来，才慢吞吞站起来，假装刚才没有生，是他没有自知之明，还好小家伙年纪小不记事，不他面子里子没了。

    小娃娃不懂，以为父亲在和自己玩耍，挥舞着臂还想继续玩，两个奶娘轮番上阵也没能让他安静下来。

    原焕贡献出指给小家伙玩，想着孩子越来越大，营养不能跟不上，一边逗小家伙玩一边和奶娘说，“璟儿胃口可好？小家伙可以慢慢加辅食，以后多备些蛋奶，做成孩子能吃的点心小食，多吃饭才能长身体。”

    小孩子要长的壮士点，能跑能跳能折腾才好，不能像他样，走几步路气喘吁吁。

    看小家伙闹腾劲儿，应该也不是个安静的性子。

    说着，想起来他们父子俩如今住的太远，又转头吩咐陶姬，“稍后将璟儿的东搬去院，等他长大点再搬出来，儿离院太远，来来回回太麻烦，春秋还好，酷暑寒冬也不怕把孩子折腾病了。”

    奶娘们面面相觑，旁边的仆从也试图劝说，“家，不合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待会儿把东搬过去。”苍白孱弱的青年声音缓缓，语气却不容辩驳，他身边没那多规矩，孩子离得太远他不放心，还是养在皮子底下稳妥。

    *

    安国县边境，一行车队顺着官道慢慢行，正是从颍川迁到冀州的荀氏族人。

    袁绍袁术兄弟开始内讧争地盘，注意力集中在豫州，荀彧在抵达冀州治所高邑夕接到荀攸的信，还没见到袁绍，所以走的格外干脆。

    经过关东联盟讨伐董卓，天下人看明白了袁绍袁术俩人是虚有其表，和兄弟俩相比，他们的长兄似乎被盖了风头，可是最后除掉董卓的还是他。

    荀攸在信上隐晦的提了句新任中山太守的身份，荀彧毫不犹豫的带着族人调转车头。

    袁氏家大业大尚且经不起动乱的折腾，荀氏比不过袁氏，想要在乱世中求得安稳必须更加小心。

    荀彧身后跟着的是整个荀氏族人，迁往方不能全由着他的心意来，之所以选择投奔袁绍，是因为荀谌在袁绍身边当谋士，现在荀攸有了更好的选择，自想也不想弃了袁绍。

    袁绍袁术如今的精力集中在豫州，高邑那边有荀谌描补，袁本初身边不缺谋士幕僚，一时半会儿不会在意点小事。

    他们离开颍川后遇到不少逃难的流民，直到进入冀州境内才情况好些。

    若是流民继续增多，他们的粮食不够吃了。

    荀彧抵达冀州后着松了一口气，他们刚离开颍川没多久豫州乱了起来，路上看到流民艰难求生，想着能救一个救一个，但是随着越走越远，流民也越来越多，根本救不完。

    袁本初虽好大喜功，但是冀州境内没有被战乱波及，只一点足以让天下人来投奔。

    百姓背井离乡颠沛流离，为的不过是有口饭吃，只要能吃上饭，上头当官的是好是坏他们不在意。

    天下愦愦，不知时才能重获安宁。

    一路上除了赶路没有别的事情做，荀彧在停下歇息时去流民中转了转，从些各地逃难来的百姓口中得到不少消息。

    乌程侯大军直指洛阳，董卓为避其锋芒，放弃洛阳退往长安，一把火将洛阳皇城民宅尽数焚为乌有。

    关东联军不思乘胜追击，反而内斗更酣，乌程侯无奈只得撤军。

    长安城中，荀攸和颙等人谋划刺杀董卓，不慎事情泄露被捕入狱，颙狱中忧郁而死。

    董太师回到长安继续鱼肉百姓，凶残暴戾比之在洛阳时更甚。

    偏偏在时，那一直助纣为虐，协助董卓残害忠良的亭侯吕布在郿坞摘了他的项上人头，托词是受陛下皇，铲除奸贼，为民除害。

    如果除掉董卓的是别人，个理由或许还有几分可信，可那是吕布，与其相信他听皇帝的，不如相信有人离间他和董卓。

    车队不紧不慢的往走，终在日头偏的时候看到袁府的影子，荀彧眯了眯睛，看到朝边而来的高大武将，注意力不由自的被他头上那两根鲜艳的须须吸引。

    他猜得不错，吕奉先果在此。测试广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