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5 不让须眉的奇女子(1 / 1)
谁说你爸死了?!
毫无疑问,这简简单单的一句反问,直接在我脑中响起一个炸雷!
我呆呆地看着我妈,结结巴巴地问她什么意思?
我妈继续反问:“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见到你爸的尸体了吗,就断定他一定死了?”
我妈的这句反问噎得我说不出话,虽说她讲得有一定道理,可枪声响起是真的,陈老带走我爸的尸体也是真的,这些都是赵组长亲眼看见了的,难道还能有假?
我妈非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来说我爸根本没死,这不是掩耳盗铃、强行安慰自己吗?
我有些不解地看着我妈,不太明白她的想法。
我妈接着说道:“有件事情你要明白,陈老到底是想要杀你,还是想杀你爸?”
我愣了一下,仔仔细细考虑过这个问题以后,说道:“想要杀我!”
从头至尾,陈老想杀的都是我,因为我接连在凤城、帝城坏了他的好事,后来更是掌握了他不少秘密,所以他一心一意地要除掉我。至于我爸,那真是个意外。陈老虽然手眼通天,毕竟不是未卜先知的神,完全不知我爸竟会出现。
陈老所谓的“杀掉所有人”,归根结底还是冲着我来的,只要我能死掉,他就能心安一大半了。
看我明白过来,我妈继续说道:“陈老不会放过你,他还会继续追杀你的,在没有彻底除掉你以前,他就不会真的对你爸动手,因为他还想用你爸把你给引出来!所以,你躲得越远,你爸就越安全。”
我明白了我妈的意思,就像当初杨老将军软禁我妈,是为了把我爸引出来一样,陈老也是一样的想法。这事从逻辑上似乎能说得通,但总觉得仿佛有些牵强,还不能完全把我说服。
是不是我妈看我太难过了,才故意编出来安慰我的?
我妈看我还是有点怀疑,只能继续解释:“你想一想,如果你爸真的死了,陈老为什么要带走他的尸体?你爸的尸体对他来说有什么用,总不能是拿去做实验吧?当时赵组长一说这事,我心里就有谱了,知道你爸根本没事,你舅舅心里也很清楚,也就是你转不过弯来,当场又吵又闹的!”
我妈这么一说,我终于茅塞顿开。
是啊,陈老带走我爸的尸体干什么,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啊,唯一的可能就是我爸没死,这样陈老才能引我现身!
毕竟。陈老最想杀死的还是我啊。
想清楚了一切,我立刻激动起来,说妈,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不是要组织力量反扑帝城,救出我爸?
我妈“嗤”的一声冷笑:“还组织力量反扑帝城,你以为吃饭喝水呢那么简单?你还是先活下来再说吧,陈老的追兵肯定已经在路上了,只有你能活着,你爸才能安全。”
听了我妈的话,我立刻回头去看。只见路上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偶尔有车驶过,什么也看不清。
我们走的不是高速,而是国道,想来也是为了躲避追兵。
国道的路时好时坏,顺畅的时候道路平坦,到了某些偏远的地方,路又坑坑洼洼。我妈告诉我说,在我睡着的时候,天奴已经甩脱了三批追兵,而且还和其中一批交上了手,所幸天奴的实力够强,将对方给全灭了。
“第四批要来了!”
天奴突然一声急喝。
我立刻回头去看,只见车后还是黑漆漆的一片,没看到有什么追兵。我正在疑惑的时候,也就是十几秒钟的时间,路上突然出现了四五辆车,雪白的大灯瞬间照射过来,像是黑暗中突然睁开眼睛的猛虎,风驰电掣一般朝着我们追了上来!
天奴猛踩油门,想把这些车子甩开,但我们的这辆车实在太破,极限速度顶多能到一百二三十迈,再快整个车子都要发飙,所以后面的那几辆车距离我们越来越近。
黑暗之中,隐约可以看到那是几辆身强体壮的越野车,个个霸道威武,要往我们屁股上撞。
“砰”的一声重响,一辆车子果然撞到了我们的屁股上,我们的车整个往前一颤,险些没有翻出。天奴继续咬牙往前猛开,眼看着其他几辆车子也要追来,并且左右夹击我们,我心里一急,低声说道:“我去解决他们!”
我一边说,一边把车窗开了,准备窜出去干掉他们。
我的身上虽然有伤,但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已经恢复了不少体力,干掉一些车子还是不成问题的。打开车窗以后,我又本能地去摸打神棍,只要打神棍在手,砸烂他们的车窗、戳破他们的轮胎。完全不是问题。
结果一摸,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之前去参加任、杨两家的婚宴,把打神棍提前交给刘鑫保管了,现在还没拿回来。
没有武器在手,想干他们肯定有些难度,需要赤手空拳,不过应该也没问题。想到这里,我便身子一弓,准备窜出窗外,几辆车也窜到两边,正是大好时机。
但也就在这时,我妈突然猛地拽我,不仅将我拽回车里,还把我头按到了车座下面。我刚想问她干什么,就听“砰砰砰”的声音不断响起,车厢两边的玻璃和门上不断火花四溅,子弹来回穿梭、跳跃。
这帮家伙竟然动了枪!
得亏我妈拽的及时,否则我就要被乱弹射死了。
“小姐,你怎么样?”前面开车的天奴着急地问。
同样和我拱在车座下面的我妈喊道:“小意思!”
天奴猛地一个急刹车,两边的车迅速闪到前方,后面的车则被我们顶得停了下来。几个大汉从后面的车上下来,手里端着黑黝黝的微冲,闪到前面的车也猛地一个甩尾,继续朝着我们这边冲来。
眼看对方就要形成合围之势,天奴猛地一脚油门,方向盘也往旁边急打,车子发出一声冲天的咆哮,窜进了旁边的麦地里面,犹如一头亡命天涯的钢铁怪兽,肆无忌惮地在无垠的天地之间疾驰起来。
我们所乘坐的这辆皮卡车,虽然越野性能不怎么样,但是胜在底盘够稳,在半人多高的麦田里开起来还算顺畅。
我们进了麦田以后,那些车子也跟着窜了下来,仍旧咬着我们紧追不舍,好在天奴的驾驶技术也够过硬,而且对这里的地形好像也蛮熟悉,不间断地左拐右拐,在麦田里和那些车子玩起了捉迷藏,不一会儿就成功将他们甩脱,进了一所依山傍水的村子里面,又往前疾行了一段时间,才重新踏上了回家的国道。
我也算是见过不少大世面了,而且本身也曾飚车、追车,但是刚才的一段经历,还是让我觉得惊心动魄。
我和我妈重新坐好,两边的玻璃都被打碎,呼呼的冷风往里灌着,但我妈却稳如泰山,显然不当回事。
到了某截路上,天奴把车停靠在某个修车点上,也不跟老板打招呼,就自行更换玻璃、修补车子。天奴的手段娴熟,不一会儿就把车子整好了,但“咣咣铛铛”的声音还是惊醒了已经睡着的老板,老板拎着扳手,带着几个工人冲了出来,斥问天奴在干什么。
下一秒,老板和工人全部躺在地上,天奴则继续修起了车。
我和我妈站在一边,看着天奴忙里忙外,一方面对他无比钦佩,一方面又问我妈:“怎么感觉天奴对这里的路还挺熟悉?”
我妈点头:“肯定熟悉,我们二十多年前就一起逃亡,走遍了大半个华夏,虽说现在变化不少,但是地形并没有变。”
原来如此。
照这情况来看,追兵肯定源源不断,而且还会在前方设卡。
我跟我妈说要不别回罗城去了,感觉陈老肯定会在那里设下伏兵。
我妈说不行,她得回去拿个东西,这个东西至关重要,逃亡也得带上。而且罗城好歹也是我们的地盘,不会那么容易就让陈老得逞。
我知道我妈不是个冲动的人,她说这个东西至关重要,那就一定十分重要。所以我也没有反对。
车子修好以后,天奴继续载着我们往罗城的方向走。
我看天奴挺累,便提出和他轮换开车,但天奴说不用,说我有伤在身,好好休息。
天奴就像一个铁人,似乎永远都不知疲累。
一路上,天奴尽量不走大道,走的都是些乡道、县道,速度是慢了一些,不过胜在安全。我也佩服天奴,二十多年前走过的路,现在竟然还能记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大到一个市,小到一个村,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有些路,真是导航都不会记载的!
经过一天一夜的折腾,我们终于进入了罗城的地界范围之内。
我提前就给花少、豺狼、李爱国他们打过电话,所以他们很快派了车子和人来接。
虽说太后娘娘一战过后,小阎王回归了龙组七队队长的身份,并把手下的黑色势力都解散了,让他们从此洗白走上正道。但找些人来保护还是不成问题的。
大概有二三十人护送我们回到镇上。
我不知道我妈到底要拿什么东西,贵重到甚至不肯让别人帮忙去取,一定要亲自回家去拿。
在我妈的坚持之下,我们的车终于来到我家门口。
王大头和老歪提前得到消息,急匆匆赶了过来迎接我们,但我妈看见他们两个竟然没有好脸,冷着脸说:“你们来干什么,走!”
两人的满腔热情,像被泼了一盆凉水,只得悻悻走了。
不仅他俩,甚至李爱国给我们安排的那些人,也被我妈一并赶走。
我着急地说:“咱们身边还是有些人好!”
我妈摇头:“陈老的追兵一到,有多少人也是个死,咱们娘俩自己扛着,不要连累其他人了。”
我妈说的虽然挺有道理,但我们辛辛苦苦从帝城逃出来,不能就这么完蛋了吧?
我妈不再给我解释,而是领着我进入屋中。几年没人住了,屋子里面当然遍布灰尘,不过我妈哪都没看,径直走到她的卧室里面,将床板掀开以后。从里面拿出一个挺大的红皮箱子来。
这箱子造型精致,四周还有些银色的铆钉,虽说外表有些老土,但是看得出来还挺贵气。
我以前见过这箱子,我妈给我拿“人皮面具”的时候,就是从这箱子里面拿的,好像是她从杨家带出来的。我妈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拿这个箱子,我看似乎挺沉,便主动要去帮忙,但我妈没让我搬。而是给了天奴。
得,对天奴比对我这个儿子还要信任。
天奴抱着箱子,我们三人一起出了屋子,准备离开这里。
然而刚一走进院子,我妈就停住了脚步,一双好看的柳叶眉也皱了起来。
天奴立刻放下箱子,接着人也趴在地上,用耳朵听起了动静。这一招,小阎王也教过我,所以我也立刻趴在地上,仔细听起了来自地面的动静。果然感觉了一些微小的震动。
有人来了,而且不止一人!
不可能是李爱国派来的人,我妈已经明确说过不再需要他们。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陈老的追兵又到了!
陈老是想暗杀我的,所以不大可能使用官面上的力量,从昨晚的经历就能看出,被他派出来的都是些穷凶极恶的狠人。这些年来,不知陈老在暗中组织了多少黑色力量!
我和我妈、天奴三个人里,天奴的本事肯定是最高的,接下来则是我。
至于我妈,一点功夫都没。完全就是个弱女子,但第一个发现危机的竟然是她,这得是多强的感知能力啊,我确实是服了我妈。
随着外面的震动声越来越多,不知有多少人包围了我家的房子,而且外面不断传来“咔嚓咔嚓”机枪上膛的声音,显然是要用密集的火力网彻底歼灭我们!
我妈的决断是正确的,她让老歪、王大头,以及李爱国的人都走了,否则真不知要死多少人!
可他们走了,我们又怎么办?
我妈面色凝重,紧紧盯着不算结实的院门,仿佛要用肉眼把这道门看透。
门外没了动静,但却杀机四伏,显然他们已经集结完毕,准备采取最后的围歼战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个粗重的声音:“请问王巍和杨大小姐在里面吗?”
这人的声音中气十足,震得我们几人的耳膜都嗡嗡直响,显然也是一位高手。我们三人都没应声,仍旧面色凝重地盯着院门,那人的声音也在此时再度响起:“两位,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姓宗,外面的人都叫我宗哥。陈老派我来和二位谈谈,说大阎王其实还没有死,你们一家三口要想团聚,就跟我回帝城去,怎样?”
我爸果然没死!
听了这位宗哥的话,我的心中狂跳不止,我妈的猜测果然没错,我对我妈真是佩服到了极点!
但,我们肯定不会跟着宗哥回去,那无疑是死路一条。
我们三人仍旧默不作声,院子里面也一片寂静。
外面响起一声轻轻的叹息:“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辣手无情,就在这里送二位上路了!”
我们之间虽然只隔着一道院门,但却杀机四伏。
外面又有了一些响动,那些人显然已经端起机枪,准备对着院内疯狂扫射了。我家的门并不结实,子弹完全可以穿透,我猛然变得慌张起来,准备拉着我妈窜进屋中。
但说实话,屋子里面也不安全,这么多的子弹齐齐穿透进来,足以将我们扫射成马蜂窝!
但也就在这时,我妈突然冲天奴使了一个眼色,天奴便猛地蹲下身去,掀开了地上的红皮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物件。我还来不及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就听“嘭”的一声巨响,黑色物件迅速张开,竟然是一柄大黑伞,瞬间就把我们三人全部罩在其中!
也就是在此时,“砰砰砰”的声音响了起来,无数机枪一起开火,迅速穿透院门、院墙,无数子弹射了进来。
我的心中无比紧张,心想这黑伞能护住我们吗?
还真的能。
天知道这黑伞是什么材料制成的,那些连院门、院墙都能穿透的子弹,打在黑伞之上竟然一点作用都不起,就见无数的火舌在伞上跳跃、擦飞,始终未能伤到我们三人。
至于院中其他物件则倒了霉,无一不被子弹射得稀巴烂,“咣咣铛铛”的声音不断响起,很多东西在一瞬间内四分五裂。就连身后屋中的沙发、电视等等,也变得千疮百孔。整个屋子像个大型的马蜂窝。
尘土、飞石不断溅出,沙发里的棉絮也如落雪一般到处都是,几乎所有东西都遭到了损坏,只有黑伞后面的我们三人安然无恙。
这实在太可怕了,如果没有这黑伞的话,我们三人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我突然明白我妈为什么执意要回来取这箱子了,看来这箱子里确实有着不少宝贝,当初我妈从杨家带出来的,这么多年还留在身边,跑路也要带着,当然有其道理。
疯狂的火力扫射持续了至少有十多分钟。数以千计的子弹将我们的房子几乎完全摧毁,满地都是黄橙橙的子弹壳子。
终于慢慢停了下来。
屋子内外,皆是一片安静。
“应该死了吧?”有人问道。
“打了这么多枪,除非他们铜皮铁骨,否则肯定死翘翘了。”另外一人说道。
宗哥的声音也响起来:“你们几个,进去看看怎么样了!”
“是。”
几个脚步声响起,正朝我们这边走来。
也就是在此时,我妈突然蹲下身子,再次从红皮箱中拿出一支黑黝黝的物件。
这回我看清了,竟然是一支通体漆黑的狙击枪!
这支枪的造型有些古朴,显然有一定年头了,但是即便如此,也不是一般人能搞得到的东西。而且枪身上面泛着油光,显然保养的非常好,我妈将这支狙击枪端在怀里,和她瘦弱的身材完全不搭,看上去相当违和。
我妈端好了狙击枪,直接对着院门“砰”的一枪,打出了第一颗子弹。
“啊”的一声惨叫响起,有人倒在地上。
“宗哥!”
“宗哥”
一连串哭天喊地的声音响起,外面显然已经乱套,不少人扑向倒在地上的宗哥。
我妈在完全没看到宗哥的情况下。竟然一枪就把宗哥给毙掉了!
我突然明白我妈刚才为什么要紧紧盯着院门看了,她是在听宗哥的声音,并且以此来判断宗哥的方位,所以才能一枪毙命。
我妈是一点功夫都没有,可她其他方面的能力实在太强了,我对她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我突然能够理解我爸为何那么迷恋我妈了,像我爸那样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绝不可能只是因为我妈长得好看就陷进去的!
事实证明,我妈值得被我爸爱慕,这简直就是个不让须眉的奇女子!
但这并不算完。宗哥死了以后,外面迅速就乱了套,有人哭喊,也有人大叫:“他们还没有死,大家小心,准备再次进攻!”
外面响起纷乱的脚步声和上膛声,显然下一波的攻击就要到来。
我急忙看向天奴,等着他再次将那柄黑伞举起,但他并没有这么做,反而弯下了腰,并把自己巨大的手掌伸出。
在我还搞不清楚他要干什么的时候,我妈已经猛地一跃,单脚踩在了天奴的手掌之上。接着天奴又高举双手,将我妈送到了他的肩膀之上,天奴的个子本来就高,足足有两米的样子,我妈站在他肩膀上后,显得就更高了,已经完全可以看到墙外。
我妈端着狙击枪,“砰、砰、砰”的不断往外射着,每次枪响,总有一声惨叫响起,并有一人倒下。
这一回,外面彻底地乱了套,毕竟谁也不愿成为下一个被狙杀的目标。更何况宗哥已经死了,他们群龙无首,那可真是树倒猕猴散,一大群人慌慌张张地朝四周散去,不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直到这时,天奴才单膝跪倒在地,我妈则端着狙击枪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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